我们大家都知道,写高考作文有一些小窍门,也可以说是一些常用的方法,比如,写议论文往往要在开头亮明观点,而且最好是用一句话来表述;写随笔杂感往往要在高潮处安排一点排比句,语言要漂亮,情绪要饱满;标题要有韵味有文采,最好是有悬念;行文的过程当中要适当引用一些名人名言,或者是古诗文名句,一方面可以增强文章的说服力和感染力,另一方面也可以展现自己的文化底蕴……总而言之这样写,是为了引起阅卷老师的注意,赢得他们的好感,好让他们“下笔有情”。
一般来说,这样写大体上不会错,这是被“阅卷实践”反复证明了的并且不少考生屡试不爽的“经验之谈”,只要有高考作文存在,这些考试经验总还是有用的,并且估计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过时。同学们要想对上述这些“经验之谈”不屑一顾,我认为也行,但这得取决于两个条件:第一,不参加考试,自闯一条生路,像韩寒那样。不过要想清楚,韩寒也就一个,学韩寒的人恐怕也不多,要自闯生路,一方面要有勇气,一方面也要有清醒的认识,如果认识不清自己,只怕会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第二,在考试时确实能做到另辟蹊径,大胆创新,自成一家,而且这种创新和“蹊径”还能赢得阅卷老师的认同,赢得高分数,后者恐怕更重要。我今天想和同学们谈的,就是这第二点。我们固然要遵循高考作文的一般规则,这是我们写好高考作文的基本前提,但是我们也不妨突破、大胆尝试一回,写一回“自己的文章”!
我们发现,中规中矩的常规作文固然会取得不错的成绩,但是那些“离经叛道”的反常规作文往往更容易得到阅卷老师的青睐。纵观近年的高考作文,我们会发现那些满分或者高分但确实是优秀作文的,竟有一半是“反常规作文”,他们或者在文体上大胆创新,自成一体;或者在语言上推陈出新,自成风格;或者在构思上,发散思维,甚至是反向思维,巧妙地谋制匠心独运的佳构;或者在手法上,融合现代,改造古典,为我所用;更有一部分同学,他们在思想内容上,大胆地讲出自己的真知灼见。下面我就对高考中的“反常规作文”一一剖析,希望对同学们的写作有所助益。
一、思想立意,大胆率真,革新传统
在思想立意上革新传统,言人之所未言。
2002年全国卷高考作文题目是“心灵的选择”,广东的一位考生写了一篇《放屁的选择》。全文采用比喻、类比的方法,开篇就讲放屁的两种情形:一种是响屁,一种是不响的闷屁。如果是放响屁大家都能听到,很不好意思;如果放闷屁,虽然特别臭,但大家不知道是谁放的。所以有的人为了把响屁变成闷屁,就慢慢憋。行文至此,读者会觉得奇怪,这放屁与心灵的选择又有何干呢?但接下去就“柳暗花明”了。考生笔锋一转,引出对社会弊端的看法:有些人敢说话,有些人不敢说话。放“响屁”,就是敢于直言,敢于说话,敢于公开向领导提意见;但有些人就不敢直言,只能偷偷地放“闷屁”。一些领导听不进别人的直言,不喜欢放“响屁”的人。放了“响屁”,就可能受到打击,或者得到不公平的待遇;而放“闷屁”的人由于隐蔽,领导不知道、不清楚,自己当然不会吃亏。最后,考生亮明自己的观点:我们在社会中应提倡直言,提倡放“响屁”。这篇文章粗看上去,好像有点粗俗不堪,但细细想来,却是纵横有度,诙谐幽默,刺人讽世,入木三分。自然这篇文章赢得了高分数。
二、构思谋篇,异想天开,峰回路转
自古以来,人们写文章都重视谋篇布局,俗话说“千古文章巧写成”,一个“巧”字说明了写文章既要异想天开,又要峰回路转,这样的文章才是奇思佳构。
2003年的全国卷高考作文题目是“感情亲疏和对事物的认知”,这是一个关系性的话题,写作入口较窄,不太好写,若是能在构思上匠心独运,就能出佳构。河北省有位考生写了一篇《农夫和蛇的故事新传》,对这个家喻户晓的故事进行了全面改写。这位考生从蛇的自述角度写起,一条小蛇从懂事的时候起,他的妈妈——也就是当年那位恩将仇报苏醒后咬了农夫的蛇就反复对他说,人类是蛇的朋友,他们不会伤害我们。自此,这条小蛇就信了妈妈的话。后来一个冬天,小蛇也冻僵了,在农夫的救助下,他慢慢地苏醒了。他记住了妈妈的话,他没有咬农夫,尽管他很饿。但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人推开了一扇门,走到了一个扎紧口的大布袋前,麻利地解开了绳索,在我还不清楚怎么回事时,就把我狠狠地扔进了里面。这里面很黑,但我仍然能感觉到这里全部是我的族类……
我们被送到一个叫野味餐厅的地方,在流尽最后一滴血时,我明白了,妈妈说的是错误的,伙伴们说的话才是真的,人类是我们的天敌。他们在捕杀我们的兄弟,我要用我生命的最后一点力量告诉人们:‘不要以感情的亲疏来判断认识的正误’!要客观地看待事物。”
这位以妈妈的认识来判断事物的小蛇,最终断送在妈妈的教育里,这让人多么沮丧,又多么警醒!这一切全在精心谋制的构思里,这位妈妈居然是当年咬过农夫的那条蛇,这条小蛇居然对妈妈说的话一点都不怀疑,这条善良的小蛇居然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这一切看上去全是巧合,但又不完全是巧合,在今天的社会里,有着其深刻的必然性,它反映了当下的社会生活。文末的点题更让人觉得水到渠成,确实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三、自创文体,别开生面,新人耳目
高考作文进入话题作文写作以后,一个突出的成绩表现在文体创新上。一大批“四不像”的文章让人刮目相看,并赢得了高分。报告体、寓言体、说明体、剧本体……许多考生把一种文体同另一种文体自然嫁接,创造出了一篇篇“妙文”。请看下面两篇文章的片段,一篇是2001年的高考作文,一篇是2000年的高考作文,前者把一份就诊报告写得像一篇微型小说,后者把一个小剧本写得像一首神秘的诗歌,又像一篇诗情画意的散文。
患者吴诚信的就诊报告
姓名:吴诚信性别:男亦可,女亦可年龄:生于20世纪60年代或70年代
职业:待定确诊方法:中西结合
一、望诊
脸色:无甚大碍,就是不会脸红。即使是“落井下石”后,也是脸不变色。眼睛:眼珠缺乏灵活性,只能侧视或者向“钱”看,目光狡黠。鼻子:鼻头上翘,鼻孔变大,嗅觉间歇性失灵。只能闻官气、贵气,而不能闻民气、贫气。舌头:发生变质,发音不准确,舌间形状有变为弹簧的趋势。说“谎话”时发音清晰,说“真话”则发音含糊,吐字不清。
二、把脉
脉搏沉、快、促、紧、滑、涩……典型的吹牛皮后心悸、早搏导致的心脏衰竭的先兆。
三、透视
1.肺呈现暗色,甚至变黑。2.脊椎有弯曲迹象,病情表现为直不起腰。
四、血样采集
患者血色呈暗红色。血色分子结构多种多样,有“才”、有“貌”、有“钱”、有“思”,其中前三者居多,唯独缺“信”,“诚”细胞和血小板几乎没有。
…………
2001年全国卷的高考作文是关于“诚信”。看得出,这位考生具有丰富的医学知识,他巧妙地利用一份就诊报告,把诚信缺失者的嘴脸画了出来,使一篇就诊报告文采飞扬,颇具文学韵味。全文通过“望诊”“把脉”“透视”“血样采集”等四种方式,刻画出了丧失诚信者的特点,含蓄深刻而又尖锐地揭示了“丧失诚信”的原因。全文层层深入推进,语言诙谐幽默,读后令人倍觉解气。
四幕剧
我是中文系的学生,教授布置了一份特殊的作业,看四幕短剧,写篇论文,明天交。
第一幕:情景对话
背景:一条泥泞的乡间小路,一条小溪静静地流,几块零乱的石头。
A:这有什么风景好看?暴雨、小路、溪流、石头!
B:这有许多东西。小路边长着青草,溪流里藏着歌谣,石头边花朵在欢笑,暴雨后天空挂着彩虹……
我凝神思考,在笔记本上写道:其实生活中的任何情景都是美丽的,能发现这一美丽的就是敏锐的眼睛,敏感的思维,更重要的是一颗充满爱与希望的心。正如:生活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
第二幕:半个甜面圈
背景:一个小餐馆中,一张桌子,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他们面前的盘子里各有半个甜面圈。
A:唉!天哪!只剩下了半个甜面圈。(A一脸的无奈)
B:上帝!真是太好了,还有半个甜面圈。(B一脸快乐状)
笔记本上留下了我清晰的笔迹:乐观和悲观其实是两种生活状态,乐观者看到的永远是希望,而悲观者看到的永远是失望。在人生旅程中,乐观者永远向前看,向前走,大步流星;悲观者永远向后看,原地停留甚至向后走,惊慌失措。正如:乐观的人在被玫瑰刺伤后仍会说多美的花,悲观的人在看到刺时就会说多糟啊。我选择玫瑰的美丽,因此我选择前者。
…………
2000年全国卷的高考作文是关于“答案是丰富多彩的”。这位考生是在写剧本,还是在写一首诗?是在写一篇论文,还是在写一份场记?是在写一篇小说,还是在创造一个神话?真是一个“四不像”。文体在这里焕发出了生命的活力,它不仅揭示了生活的丰富多彩,也让阅卷的老师愉快地打出了一个满分。
四、语言另类,展示个性,创造新奇
现在人们都是用白话写文章,突然有考生用文言文写高考作文,自然就引起人们注意。如果这文章本身还写得不错,当然它就可以赢得高分。2000年江苏省一位考生用文言文写了一篇《赤兔之死》,赢得了满堂喝彩,而且还有学校要破格录取该生。
正在许多考生还在犹豫要不要用文言文写作时,2003年北京的一位考生也用文言文写了一篇《转折》,同样赢得了满分。我们一起来欣赏一下这篇文章的三个片段。
夫天地万物,转折之奥非仅此一案,广袤乾坤,何处不有。君曾见清泉流塞于大石者乎?此泉之转也。择退者,蔽于石阴,遁于林洼,而不名于世,久之腐臭;择进者,遇阻无畏,旋而复击百万遭,竟成深谷疾流而遏舟舸。君亦见清风之阻于绝壁者乎?此风之转也。择趋避者,散于群峦外,须臾而无形,顷刻而泯灭;择挺进者,继往削磨千亿载,乃得赤漠飞沙之掩白日。然则物之形貌,每决于何择于转折也。
而青史之上,举大业者亦莫不有择于转折也。百里奚之举,孙叔敖之仕,皆自其不辍于逆境之苦。而史迁之心,笃大志而不易,遭酷刑而不馁,于大辱之重折下毅然择生,终有绝唱之史、无韵之骚,令后世文客抚卷喟叹。亦有武侯之志,承先帝之德,尽报国之忠,剑指中原,不胜不休。虽夭大计于街亭,义不择退,再四出师,终塑尽瘁之名,而得千古慨叹。
由此观之,转折者,多为困阻也。唯怀大志不言败者,可转而为人杰。其逢小挫辄逡巡而返者,茫茫千载之间不可计数,而留其名者未之有也!
…………
语言是思想的载体,有什么样的思想,决定了可以选择什么样的语言。选择文言文来写高考作文,本身就说明了语文功底的扎实深厚,而且这位考生还饱读诗书,文思缜密,这就更加难能可贵。他在大量的例子中,准确地阐释了对于转折的认识——凡举大事者莫不是转折后善于选择的英雄啊!言之凿凿,令人信服。
五、新方旧法,打通古今,为我所用
写高考作文若是选择了一个恰当的表现手法,同样能够使文章出彩。或者改旧如新,使传统的作文技法焕发出新的光彩,或者融合现代技法,使现代的表现手法适应自己的需要……总而言之,是要打通古今,为我所用。比如,“轴心法”是一种传统的作文技法,它的特点是以一个轴心为中心,把许多风车叶子串连起来,使文章看上去既是一个完整的整体,又能够突出中心。比如2000年高考有这样一篇满分作文。
剃头记
剃头匠黄老二在新月镇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经他那双手剃过的头不下万儿八千。今年黄老二已经七十有三,近日每一天劳累之后渐感体力不支。他意识到,到了该找接班人的时候了。
经过黄老二的细心观察,青年后生王振华被其定为接班人。这王振华在新月镇可谓有口皆碑。其为人忠厚老实,干活稳当细心。黄老二的活传给他,大家都感到很高兴。
三个月的学习以后,今天王振华正式上岗。
第一个客人经过王振华的精心修剪,站起来照照镜子说:“剪得是不错,只是头发留得有点长。”王振华听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黄老二却停下手中的活儿说:“这位同志不明白了不是,头发长使您让人感到含蓄,有点深藏不露的味道。现在这社会就流行您这发型。”这个顾客听后,乐滋滋地道别而去。
第二位顾客又坐到了王振华的手下,他特别吸取了前一次的教训,给这位顾客剪得短些。完工之后,这个顾客捋捋头发说:“手艺是不错,可是留得太短了。”王振华听后无语。黄老二又接过话茬说:“我说你外行了不是,你到大街上去看看,头发有几个长的,短头发让人看起来感到亲切,不会产生距离。别说咱这大老爷们儿,就是那大姑娘也有不少剃板寸的。”这位顾客听罢欣喜而归。
…………
这篇文章以剃头为轴心,一共串连起四个剃头镜头,一次是剃得长,一次是剪得短,一次时间长,一次时间短,每次徒弟面对顾客的质问没有话说的时候,都是师傅黄老二“逢凶化吉”,“救下”徒弟。全文围绕剃头这个轴心精心剪裁,使思想呈开放的状态,文末巧妙点题,又使得轴心一下子凸现出来,整篇文章顿时就活了。这是用旧的作文技法来写新时代的文章,所谓改旧如新是也。我们还可以借鉴西方现代作文技法,为我所用,比如意识流、荒诞主义、时空错位、魔幻现实主义等等,在高考优秀作文中,也不乏这样的佳作。这些文章请同学们自己去找来读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