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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有用功利化的看法作文800字范文

发布时间:2022-4-2 17:00作者:陈妍言阅读:226

王朔曾说过这样一段话:“信仰不能当饭吃,所以不重要。民主不能当饭吃,所以不重要。自由不能当饭吃,所以不重要。原则不能当饭吃,所以不重要。对于中国人来讲,不能当饭吃的都不重要。我们信奉了猪的生活原则,于是乎我们也得到了猪的命运:迟早给别人当饭吃。”虽是调侃,却反映出了当下人们对“有用”的理解趋向于功利化。

无用的人

家乡在山沟沟里。

家乡的人,以他们自己的闽南语说,可以笼统地区分为两大类。“乌好的”与“末好的”,翻译成普通话即:“有用的”和“没用的”。没人能道清有“用”与无“用”之间的量化标准,只是悄悄地在心底了然,形成默契,而后于日落余晖茶饭桌上的家长里短间,漫不经心地抖落出来。

小时候,家乡村里的老人还不老,人人都能拍着胸脯自豪地吼上一句:“还能有大用哩。”随后咧着笑意盈盈的嘴,肩扛大锄头蹬上自家那山竹林,搅动千方土——唯有一个除外。我实际辨不出那是我八九个模样大同小异的舅公中的哪一个,脑中却长久生动着他一个人默默蹲在乡村公路边,对着身下丛丛绿竹发愣的背影。那舅公十七岁上疯了,跑到农田里对着家族里的人大喊,要他们看他的手心。舅公一直以为那里有一根针,然而除过他本人,始终没人看得见。是以,人们纷纷叹,这个人——“没用了”。此后数十年的岁月佐证着这一句话。大家族的老宅一步步被搬空,直至最后只余疯舅公一户,一个人。他发作的时候想要砍人,于是必要得到控制;他不发作的时候旁人及自己都怀疑他是否紧接着就要发作,于是仍然无力从事劳动。从青年到鬓角苍苍,疯舅公日日在村头小卖店赊一把米,每月再由各路亲戚乡邻把账填上——他们要他活着,仅是活着而已。

后来,日子长了,那些曾经拍着大腿感慨疯舅公早早便“没用了”的同辈人,也逐渐弯曲了腰杆,皱褶了面庞,一脚接着一脚地迈入晚年生活。而人尽管老了,劲头却不似白发萧瑟,仍然可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进项,人就还有用。真正磨灭他们自以为“价值”的,是从山外开进来的一辆辆新式轿车——学成的孩子们归来了,回乡来接父母进城带领领孩子,家乡的老人们如满天星般散在山外繁华如诗的省市里。年节前回乡,依旧是聚在一处,也依旧是拍着大腿,只是不再说那挨日子的舅公,而开始感慨“没用了”的自己。

我小时亦是奶奶带大的。懵懂时,曾亲见她哭。她说家里的菜没有种,山上的笋没有收,她吃儿子的用儿子的,却连台洗衣机都无力摆布。她也笑,她笑说自己是个十足的“饭桶”,我惊异于奶奶用闽南的方言说出这样时髦的词汇。她哭的时候把身子背过去,那剩下来的影子,让我心里一诧。在路边蹲了一辈子的舅公,背影就是这样的空洞。后续不久,奶奶在城里找到了事,一面日日接送我上学,一面同时打两份零工。——原是不愁温饱,但她坚持要分摊掉儿子家里的米菜钱。我指着爸妈留在奶奶房里的大红钞道:“奶奶你拿你该拿。”她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她说,她还有用哩。

那些被轿车接出去的老人,后来一个个又回来,仍然肩扛锄头,腰上缠着蚊香盘进山去。夕阳西下,似乎唯有在自家一亩三分地上,才能被称为“有用”的人。

村口福达叔公家的大女儿职专一毕业就结了婚,全职太太,常常往家中略寄小钱,然已经被街坊纳入没用的人一类;我和哥哥还在念书,分明是一点儿款项也收不进家里的,哥哥考上省外的大学,乡里仍奖励了大几千的人民币,红包袋上印着亮俗的烫金字——“鹏程万里”。

有时,我敬叹于沉默在家乡那一方小小的、边缘的角落里,这般朴素的智慧。

忆起约莫十余年前的一个除夕夜,那时的我七八岁,已经颇有些晓事,开始害怕公路边蹲著的疯舅公,怕他发作。然而那天我收到疯舅公给我的第一份,也是这许多年岁里他给我的唯一一份贺岁钱——一张皱出毛边的五元纸币,甚至不裹半张红纸。我怯而又敬地接过来,摊手轻放在手心里,不敢攥,亦知道不该撤手、不能惊异。

身边老人们笑他,哪里混来的五块钱。

已经疯了四十年的舅公说,他种了一株瓜,瓜会长果子。果子卖了能换钱。

评点:人疯了傻了老了不工作了是不是就没用了?作者取材于当下新型农村的大背景,重点描写了新型的“进城老人”这一群体,阐释“有用”的概念——能自食其力,才算有用。“进城老人”这一群体在很多年轻人包括老人自己眼里,属于“无用”一类,前者因其“无用”将其带进城市带娃,后者因自己的“无用”心心念念回归土地,回归价值,多么讽刺,又令人心痛。除此之外,还有疯舅公、当了全职太太的叔公家大女儿、读书的我和哥哥,每一个人物的存在无一不在阐释“用”的意义。娓娓道来又扣人心弦,引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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