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上阕赞扬在京口建立霸业的孙权和率军北伐,气吞胡虏的刘裕,表示要像他们一样金戈铁马为国立功。下阕借讽刺刘义隆表明自己坚决主张抗金但反对冒进误国的立场和态度。全词表达了词人深重的忧虑和一腔悲愤。
【写作素材】
1、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2、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⑾。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3、“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祖国江山的壮阔、秀丽之美,激起了词人对祖国的无限深情。触发了词人对中原沦陷、南宋小朝廷不思恢复的“愁”和“恨”,激发了他那一腔报国热忱。正是因为国恨家仇、报国雄心壮志,所以他对张翰因向往家乡的莼菜鲈鱼、贪图安逸而弃官归乡,对许汜只顾买房置地、为人个打算而嗤之以鼻,不屑与之为伍。
“把吴钩看了”,他是多么想手持锋利的吴钩、驰骋疆场、杀敌报国啊!然而英雄无用武之地,他只好把“栏杆拍遍”以泄其愤。那昂扬的斗志和强烈的激情仿佛使人感到一颗爱国之心的灼热和跳动。
4、靖康之变,北宋灭亡,宋室南迁,辛弃疾恢复中原的爱国信念始终没有动摇,当他失去手中曾握的杀敌的钢刀利剑时,他将唯一的羊毫软笔变作了刀枪,以血作墨,胸怀中蕴藏的杀气和磅礴气势,凝结成著名诗词。
当他豪放的栖居被入侵才的铁骑恣意践踏时, 他选择了“南飞”,去做一只梦想收复失地的带着乡愁的鸟儿,他相信,他满腔的热血可以燎原,终有一日,山河收复,失雁北归。他是数着步子踏上那块宫台紫殿的,他站得笔直,两眼急切的望向北方。他不知道,他曾经魂牵梦绕的家乡只是空中楼阁;他梦中千千万万次的奔跑,只沉睡在那个唤作幻梦的地方;他絮絮念叨的战场容不了他闪着金光的铁戟。辛弃疾的战场是没有硝烟的,一颗拳拳的爱国之心是他唯一的武器。
5、他庄重沉痛:“啼鸟还知如许恨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他诙谐幽默:“将止酒,戒洒杯使勿近”;他沉静悠闲:“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他辛辣老练:“学人言语,未会十分巧。看他们,得人怜,秦吉了”;他缠绵悱恻:“别来应是,眉峰翠减,腕玉香消”……他能文,诗词的豪放与苏东坡并论;他也武,曾“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他一生郁郁却从不言悔,认定“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他“万字平戎策”,却只能拿去“换得东家种树书”;他志在抗金,却“名因文章著”,只能“目断秋霄落雁,醉来时响空弦”……
他,辛稼轩,的确特别得让你无从忽略。
他有一段传奇般的轻狂年少时光。高宗绍兴中,北金占区耿京起义,年仅二十二岁的他也组织了二千多人的队伍加入其中,叛徒张安国杀耿降金,义军溃散,他只带50人直趋张的驻地要求与张会面,出其不意将张缚置马上,并令张部所属的上万军队归顺,之后他到临安,将张交予朝廷正法……可是,再之后呢?
再之后,便是做官,先在江阴任职,之后是建康、江西、湖南、湖北……就职地离前线越来越远,稼轩离他的抗金北伐梦也越来越远。直到42岁,他遭馋落职,之后就赋闲了二十年之久,64岁时又当了短时间的镇江知府,68岁病逝。
那样的英雄年少,却只能那样碌碌的一生!
稼轩之苦,想必不足为外人道。
所以,他悲痛、悲愤、悲壮、悲凉、悲叹……但他在极度郁郁之中还懂得“自娱自乐”,以苦为乐,并时常赋词抒解郁闷,他曾自嘲:“醉里且贪欢笑,要愁那得工夫。”短短十几字,尽道辛酸。
稼轩之词新。词风新,豪放不失俊美,即所谓“肝肠似火,面目如花”者。内容也新,要戒酒,作词;与人闲谈,作词;嘲讽小人,也作词。而作词骂儿子,更是旷古绝今之举。我不知是写出了这种词的稼轩的不羁个性导致了他的郁郁,还是郁郁的稼轩为了遣怀而写了这种笑中含泪的词。
稼轩学识渊博,故词多用典。最多时一首词六十多字竟用典九个,几乎一句一个。但他的词又绝非泛泛之辈的“掉书袋”,用典用得恰到好处,画龙点睛,简直让人觉得不用不行,直叫人拍案称奇。这份广博的学识,可不是后世效颦之辈学得到的。(《走近辛弃疾》)
【素材激活】
才子、儒将、爱国词人——辛弃疾
是谁,在鹧鸪山中,断鸿声里,把流水叹尽,青山望断。是谁,在寂寞楼头,烟柳断肠处,剑鸣镝中,四顾茫然。
是谁,在斜阳危楼,日暮江天里把兴亡看尽,把栏杆拍遍,却无人会,登临意!人无言,唯有惆怅醉去,无尽哀伤,向谁诉?谁听!谁懂!
你本不应以词人之名流芳后世,你曾以五十人之寡入十万人之敌营,生擒叛贼张安国,金戈铁马,快意平生。你曾是山东大汉,却为江南游子,于蛙鼓声中,稻花香里,举杯独酌,却是饮不尽的国仇家恨。
为了抵抗侵略,你于疆场厮杀;为了收复失地,你在朝堂疾呼。在一段被失望充斥的历史中,你让一个民族看到了希望的星光。“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也许你他只能“醉里挑灯看剑”, 也许你只能“梦回吹角连营”。在风雨飘摇的南宋,你从不顺风而倒。,迁,你兢兢业业;谪,你献计献策。
终于,你认清了一切,梦碎了,心碎了,志却未残——没有了“列舰层楼”,没有了“金戈铁马”——可你还有如椽之笔呀!
历史尘封了一把利剑,却造就了一支神笔。你以血泪为墨,继续书写你的责任。金瓯缺,月未圆,山河碎,心不安!你那荡涤心胸的词章,滋养了多少代人的心灵?民仇国恨炼诗魂,马蹄金戈壮词魄。
你是一个才将,更是一位词人。没有你,中国五千年的历史星空也会黯淡三分!
【适用话题】可用于“责任”“意志”“执著”“爱国”“态度”“出世与入世”“得与失”等写作话题中。
运用范例:
1、是落日楼头.断鸿声里的江南游子么?是恨古人不知你为狂人么?是不啼清泪长啼血的悲鸟么?
在那个崇尚享乐的年代.人们对你的期望本是吟花弄月.卖弄诗文罢了.而你偏要独上高楼,“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 ”。
一边是“斜阳正在.烟雨断肠处”。另一边却是“香车宝马香满路”。而你执意要做灯火阑珊处的伊人。
你痛斥,“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黄土”;你彷徨,“倩何人换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你期待.“醉里挑灯看剑,梦会吹角连营” 。
我多想跨越千年时空,共你醉明月。
在菊花开篇的南山西畴.临清流而赋诗;在明月朗照的深山竹林,抚琴而长吟;在明月下你们独上高楼,抛开世俗的期许;在青山绿水间吟哦着流水般轻扬的诗句。
若一袭单薄的长衫,略揖一揖,便昂然走进了历史,从远古走来,从发黄的线装书里走来。是你,因为独上高楼,坚守了自我,也就在黑夜中守护了永恒的精神家园。
在那些“昨夜西风凋碧树”的时代,是你独上高楼,抛开了世俗的期许,守护了自我,于是守护了历史的期许。(《独上高楼》)
2、他也是一个可悲的武士。我们能清楚地听到他一遍遍的哭声、一次次的表白。“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看着金人的势力日益壮大,南宋疆土收复可能日趋渺茫,再加上自己又不被委以重任,辛弃疾心中却还是存有希望。
他仍幻想自己的坐骑如曹操的卢那般奔驰于沙场。在大势不在时,仍念着“赢得仓皇北顾”,再“问何人会解连环”,实在令人读罢心中隐隐作痛。南宋局势已无力回天,空有满腔抱负,任凭如何宣泄,也无济于事。可辛弃疾依旧问着“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种心情已经不能用悲愤来形容,在后人看来,则已是一种可悲!
难怪说他因爱国而生怨,听说在一二零七年的九月,他去世前仍是嘴里不断这喊着“杀敌”知道咽下最后一口气。他有着岳飞的霸气,却不似岳飞的境遇。
在晚年的诗作中,他流露出了些许感性的内容,在那首《青玉案》中,不在笑语盈盈中,不在宝马雕车中的脱俗女子仿佛是他自己的写照,他把自己比作是孤高自恃、自甘寂寞的奇女子,这无疑使人感受到他处境的悲凉。
一个堂堂武人竟落得如此境地,真是人生一大悲剧。
辛弃疾的可悲缘于他的生不逢时。倘若他能遇到刘备、孔明这样慧眼识才的君王将相,假使他能够生活在国泰民安的盛世大唐,或许他的命运会改变吧。
也许凭着强壮勇猛,它能助蜀汉一臂之力,抑或成为像魏征、狄仁杰这样的贤相。
虽然,中国历史舞台上会少一个大词家,但肯定会留有辛弃疾的名字。
辛弃疾作为一名武士,一生都念念不忘着战斗,虽然跃马横刀的日子屈指可数,但他仍是一名武士,是一位被后人景仰的英雄。(《我眼中的辛弃疾》)
3、你六十六岁高龄时,得到了起用。当时朝廷正准备北伐。你为此竭尽全力,并告诫统治者审慎从事,不可草率用兵。但你的忠心遭到了猜忌冷落。你看到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你愁闷,却不消极。你仍一心希望抗金能够成功,发出“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慨叹,你避开了那条归隐山林的路。
在天朗气清的兰亭,仰观宇宙;在人杰地灵的滕王阁,登高作赋;辛弃疾,你躲开了世俗的眼光,选择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从而使自己的名字由一个符号变作了永远。
4、中国历史上由行伍出身,以武起事,而最终以文为业,成为大诗词作家的只有一人,这就是辛弃疾。这也注定了他的词及他这个人在文人中的唯一性和在历史上的独特地位。
老实说,辛弃疾的词不是用笔写成,而是用刀和剑刻成。他永以一个沙场英雄和爱国将领的形象留成在历史上和自己的诗词中。时隔千年,当我们重新读他的作品时。仍然感到一种凛然之气和磅礴之势。
哪一个诗人曾有他亲身在刀刃剑尖上滚过来的经历?"列舰层楼"、"投鞭飞渡"、"剑指三秦"、"西风塞马",他的诗词简直就是一部军事辞典。他本来是以身许国,准备血洒沙场,马革裹尸的。但是南渡后他被迫脱离战场,再无用武之地。像屈原那样仰问苍天,像共工那样怒撞不周,他临江山,望长安,登危楼,拍栏杆,只能热泪横流。他痛拍栏杆时一定想起过当年的拍刀摧马,驰骋沙场,但今天空有一身力,一腔志,又能向何处使呢?
辛词比其他文人更深一层的不同,是他的词不是用墨来写的,而是用血和泪抹成的。我们今天读其词,总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一个爱国臣子一遍遍地哭诉,一次次地表白;总忘不了他那在夕阳中扶栏远眺,望眼欲穿的形象。
辛辛弃疾南归后为什么这样不为朝廷喜欢呢?他在《戒酒》的戏作中说:"怨无大小,生于所爱;物无美恶,过则成灾。"
这句生活小品正好刻画出他的政治苦闷。他因爱国而生怨,因尽职而招灾,他太爱国家、爱百姓、爱朝廷了。但是朝廷怕他、烦他、忌用他。他作为南宋臣民共生活了四十年,倒有近二十年的时间被闲置一旁,而在断断续续被使用的二十年间又有三十七次频繁调动。但是每当他得到一次效力的机会,就特别认真,特别执着地去工作。他这个书生,这个工作狂,实在太过分了,"过则成灾",终于惹来了许多诽谤,甚至说他独裁、犯上。皇帝对他也就时用时弃。国有危难时招来用几天;朝有谤言,又弃而闲几年,这就是他的生活节奏,也是他一生最大的悲剧。别看他饱读诗书,但他至死也没弄懂,南宋小朝廷为什么只图苟安而不愿去收复失地。
辛弃疾名弃疾,但他那从小使枪舞剑,壮如铁塔的五尺身躯,何尝有什么疾病?他只有一块心病:金瓯阙,月未圆,山河碎,心不安。
说到辛弃疾的笔力有多深,是刀刻也罢,血写也罢,其实他的追求从来不是要做一个诗人。辛弃疾这个人,词人本色是武人,武人的本色是政人。他亲身组练过军队,上书过《美芹十论》这样著名的治国方略。他是诸葛亮、范仲淹、贾谊一类的时刻忧心如焚的政治家。他像一块铁,时而被烧红锤打,时而又被扔到冷水中淬火。真正的诗人只有被政治大事(包括社会、民族、军事等矛盾)所挤压、扭曲、拧绞、烧炼、锤打时才能得到合乎历史潮流的感悟。才可能成为正义的化身。诗歌,也只有在政治之风的鼓荡下,才可能飞翔,才能燃烧,才能炸响,才能振聋发聩。
我常想,要是为辛弃疾造像,最贴切的题目就是"把栏杆拍遍"。他一生大都是在被抛弃的感叹与无奈中度过的。当权者不使为官,却为他准备了锤炼思想和艺术的反面环境。他被九蒸九晒,水煮油炸,千锤百炼。历史的风云,民族的仇恨,正与邪的搏击,爱与恨的纠缠,知识的积累,感情的浇铸,艺术的升华,文字的锤打,这一切都在他的胸中、他的脑海,翻腾、激荡。他们交织在一起,如地壳里内岩浆的滚动鼓涨,冲击积聚。既然这股力量一不能化作刀枪之力,二不能化作施政之策,便只有一股脑地注入诗词,化作诗词。他并不想当词人,但武途政途不通,历史歪打正着地把他逼向了词人之道。终于他被修炼得连叹一口气,也是好词了。
诗,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写的吗?诗人,能在历史上留下名的诗人,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当的吗?"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员武将的故事,还要多少持刀舞剑者的鲜血才能写成。那么,有思想光芒又有艺术魅力的诗人呢?他的成名,要有时代的运动,像地球大板快的冲撞那样,他时而被夹其间感受折磨,时而又被甩在一旁被迫冷静思考。所以积三百年北宋南宋之动荡,才产生了一个辛弃疾。(梁衡《把栏杆拍遍》